林辰觉得，自己离猝死大概只差一个爆款小说的距离。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无情地跳向凌晨三点，文档字数统计可怜地停在“1520”，而编辑催命的头像己经在任务栏闪烁了十七次。
房租明天到期，银行卡余额甚至不够买一碗加蛋的泡面。
“天要亡我……”他哀嚎一声，把脸砸在冰冷的键盘上，打出一连串毫无意义的乱码。
就在他考虑是现在下楼捡瓶子还是再熬一晚试试看能不能写出惊世之作时，一个被他置顶的，名为“作死素材收集站”的论坛群聊，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发帖人ID是一串乱码，帖子标题却像钩子一样抓住了林辰濒临崩溃的神经：雅苑路7号，百年独栋老宅，寻一名胆大心细的“守护人”。
零租金，水电全免，拎包入住。
要求：阳气足，八字硬，不怕黑，不惧异响，对非人态室友具备基本包容心。
前七任租客体验均不佳，非诚勿扰。
下面寥寥几个回复全是调侃：“楼主，是前七任都进精神病院了那个‘体验不佳’吗？”
“雅苑路7号？
是那个窗户自己会唱歌，家具半夜开派对的都市传说之源？”
“勇士报名处？
我先溜为敬。”
零租金！
水电全免！
这西个字像一道圣光，照亮了林辰穷困潦倒的世界。
至于“非人态室友”、“异响”、“前七任体验不佳”？
哈！
他一个写恐怖小说的，怕这个？
这都是送上门的素材！
灵感！
是穷困作家的福音！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点开了发帖人的私信，用尽毕生文学素养，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突出自己“阳气旺盛（经常熬夜）、八字奇硬（命犯穷鬼）、胆大包天（主要是穷）”的自我介绍邮件发了过去。
不到五分钟，回复来了，言简意赅：明晚子时，携身份证复印件至雅苑路7号。
过时不候。
子时？
晚上十一点？
这时间点选得，氛围感首接拉满。
第二天晚上十点五十分，林辰拖着他唯一的财产——一个装着旧电脑和几件换洗衣服的破行李箱，站在了雅苑路7号门口。
月光惨白，勾勒出老宅哥特式的轮廓，墙皮剥落得像得了严重的皮肤病，黑色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着整个建筑。
院门是生锈的铁艺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灰尘和……若有若无的腐木气息。
“好家伙，这布景，这氛围，五星级凶宅认证。”
林辰不仅没怕，反而兴奋地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以后当小说封面。”
他推开那扇沉重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橡木大门。
门内，是一个极度空旷、布满蛛网的大厅。
家具都蒙着白布，在白茫茫的月光下，像一个个沉默的鬼魂。
气温比外面低了至少十度，阴风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钻进来，在他脖子后面打转。
“有人吗？
我是新来的租客！”
林辰喊了一嗓子，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撞出回音。
无人应答。
只有更深的寂静，以及某种细微的、仿佛指甲刮过木头的“沙沙”声。
他咽了口唾沫，不是怕，是有点……兴奋。
这体验，真实！
他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按下去，毫无反应。
“啧，差评，水电全免的前提是根本没用是吧？”
他吐槽着，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光线划破黑暗，照亮了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楼梯扶手积了厚厚一层灰。
就在他准备踏上楼梯看看时，一个冰冷、僵硬、仿佛几百年没上过油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你……就是……新来的？”
林辰汗毛倒竖，猛地转身。
手机光柱下，空无一人。
“往下照。”
那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林辰下意识地把光线下移。
只见一个穿着清朝官服、面色青白、身体半透明的小老头，正飘在那里，离地三寸。
他手里还拿着一本……呃，线装的、泛黄的账簿？
“身份证复印件。”
官服鬼老头伸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语气公事公办。
林辰的大脑宕机了三秒，然后，写手的本能压过了恐惧。
他居然真的从背包里掏出了复印件，递了过去，还下意识地问：“那个……需要签字画押吗？”
鬼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珠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评估什么。
“不必。
规矩很简单：一楼客厅、二楼东侧书房归你。
其他房间，尤其是地下室，禁止入内。
夜间听到任何声音，当没听见。
看到任何……东西，当没看见。
否则，后果自负，本公司……本宅概不负责。”
“包售后吗？”
林辰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鬼老头明显愣了一下，官帽都歪了歪，似乎从未听过如此离谱的问题。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堪比恐怖片的笑容：“不包。
前七任，就是想要‘售后服务’，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侧了侧身，月光透过他的身体，照出了大厅角落里几个模糊的、或蹲或站、或吊在天花板上的半透明影子，它们齐刷刷地，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林辰。
林辰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那只活蹦乱跳的心跳加速版兔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了解了。
那……我的房间在哪儿？
我得先把东西放一下，今晚还得赶稿。”
鬼老头，以及角落里那些模糊的鬼影，同时陷入了沉默。
这座凶名赫赫的老宅，千年来，第一次，对一个活人的反应，感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困惑。
鬼老头默默指了指楼上。
“谢谢。”
林辰点点头，拖着行李箱，义无反顾地走上了那吱呀作响的楼梯。
当他找到那间所谓的“书房”，推开门，一股更大的灰尘扑面而来。
他挥挥手，把箱子放好，然后一屁股坐在那张唯一的、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木椅上，打开了电脑。
屏幕亮起，微光映着他略显苍白的脸。
窗外，不知何时聚集了更多的阴影，窃窃私语声若有若无地飘进来。
林辰皱了皱眉，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对着外面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喊道：“外面的朋友！
商量一下，能不能小点声？
我这月底要交稿，十万火急！
你们再这样，我明天就去买隔音棉了！
很贵的！”
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
世界，清净了。
林辰满意地关窗，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今晚的第一个字。
而他身后，那面斑驳的墙壁上，一道细长的、非人的黑色影子，缓缓地、扭曲地浮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向他靠近……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无情地跳向凌晨三点，文档字数统计可怜地停在“1520”，而编辑催命的头像己经在任务栏闪烁了十七次。
房租明天到期，银行卡余额甚至不够买一碗加蛋的泡面。
“天要亡我……”他哀嚎一声，把脸砸在冰冷的键盘上，打出一连串毫无意义的乱码。
就在他考虑是现在下楼捡瓶子还是再熬一晚试试看能不能写出惊世之作时，一个被他置顶的，名为“作死素材收集站”的论坛群聊，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发帖人ID是一串乱码，帖子标题却像钩子一样抓住了林辰濒临崩溃的神经：雅苑路7号，百年独栋老宅，寻一名胆大心细的“守护人”。
零租金，水电全免，拎包入住。
要求：阳气足，八字硬，不怕黑，不惧异响，对非人态室友具备基本包容心。
前七任租客体验均不佳，非诚勿扰。
下面寥寥几个回复全是调侃：“楼主，是前七任都进精神病院了那个‘体验不佳’吗？”
“雅苑路7号？
是那个窗户自己会唱歌，家具半夜开派对的都市传说之源？”
“勇士报名处？
我先溜为敬。”
零租金！
水电全免！
这西个字像一道圣光，照亮了林辰穷困潦倒的世界。
至于“非人态室友”、“异响”、“前七任体验不佳”？
哈！
他一个写恐怖小说的，怕这个？
这都是送上门的素材！
灵感！
是穷困作家的福音！
他几乎是颤抖着手，点开了发帖人的私信，用尽毕生文学素养，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突出自己“阳气旺盛（经常熬夜）、八字奇硬（命犯穷鬼）、胆大包天（主要是穷）”的自我介绍邮件发了过去。
不到五分钟，回复来了，言简意赅：明晚子时，携身份证复印件至雅苑路7号。
过时不候。
子时？
晚上十一点？
这时间点选得，氛围感首接拉满。
第二天晚上十点五十分，林辰拖着他唯一的财产——一个装着旧电脑和几件换洗衣服的破行李箱，站在了雅苑路7号门口。
月光惨白，勾勒出老宅哥特式的轮廓，墙皮剥落得像得了严重的皮肤病，黑色的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着整个建筑。
院门是生锈的铁艺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灰尘和……若有若无的腐木气息。
“好家伙，这布景，这氛围，五星级凶宅认证。”
林辰不仅没怕，反而兴奋地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以后当小说封面。”
他推开那扇沉重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橡木大门。
门内，是一个极度空旷、布满蛛网的大厅。
家具都蒙着白布，在白茫茫的月光下，像一个个沉默的鬼魂。
气温比外面低了至少十度，阴风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钻进来，在他脖子后面打转。
“有人吗？
我是新来的租客！”
林辰喊了一嗓子，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撞出回音。
无人应答。
只有更深的寂静，以及某种细微的、仿佛指甲刮过木头的“沙沙”声。
他咽了口唾沫，不是怕，是有点……兴奋。
这体验，真实！
他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按下去，毫无反应。
“啧，差评，水电全免的前提是根本没用是吧？”
他吐槽着，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光线划破黑暗，照亮了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楼梯扶手积了厚厚一层灰。
就在他准备踏上楼梯看看时，一个冰冷、僵硬、仿佛几百年没上过油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身后响起：“你……就是……新来的？”
林辰汗毛倒竖，猛地转身。
手机光柱下，空无一人。
“往下照。”
那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林辰下意识地把光线下移。
只见一个穿着清朝官服、面色青白、身体半透明的小老头，正飘在那里，离地三寸。
他手里还拿着一本……呃，线装的、泛黄的账簿？
“身份证复印件。”
官服鬼老头伸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语气公事公办。
林辰的大脑宕机了三秒，然后，写手的本能压过了恐惧。
他居然真的从背包里掏出了复印件，递了过去，还下意识地问：“那个……需要签字画押吗？”
鬼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珠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评估什么。
“不必。
规矩很简单：一楼客厅、二楼东侧书房归你。
其他房间，尤其是地下室，禁止入内。
夜间听到任何声音，当没听见。
看到任何……东西，当没看见。
否则，后果自负，本公司……本宅概不负责。”
“包售后吗？”
林辰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鬼老头明显愣了一下，官帽都歪了歪，似乎从未听过如此离谱的问题。
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堪比恐怖片的笑容：“不包。
前七任，就是想要‘售后服务’，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侧了侧身，月光透过他的身体，照出了大厅角落里几个模糊的、或蹲或站、或吊在天花板上的半透明影子，它们齐刷刷地，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林辰。
林辰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那只活蹦乱跳的心跳加速版兔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了解了。
那……我的房间在哪儿？
我得先把东西放一下，今晚还得赶稿。”
鬼老头，以及角落里那些模糊的鬼影，同时陷入了沉默。
这座凶名赫赫的老宅，千年来，第一次，对一个活人的反应，感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困惑。
鬼老头默默指了指楼上。
“谢谢。”
林辰点点头，拖着行李箱，义无反顾地走上了那吱呀作响的楼梯。
当他找到那间所谓的“书房”，推开门，一股更大的灰尘扑面而来。
他挥挥手，把箱子放好，然后一屁股坐在那张唯一的、看起来随时会散架的木椅上，打开了电脑。
屏幕亮起，微光映着他略显苍白的脸。
窗外，不知何时聚集了更多的阴影，窃窃私语声若有若无地飘进来。
林辰皱了皱眉，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对着外面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喊道：“外面的朋友！
商量一下，能不能小点声？
我这月底要交稿，十万火急！
你们再这样，我明天就去买隔音棉了！
很贵的！”
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
世界，清净了。
林辰满意地关窗，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今晚的第一个字。
而他身后，那面斑驳的墙壁上，一道细长的、非人的黑色影子，缓缓地、扭曲地浮现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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