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上大学那一年妈妈被查出患了脑肿瘤。
为了筹款，我爸去工地讨要工资从高处坠亡。
妈妈不想连累我最终自杀，留下我和奶奶相依为命。
还好在我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我的男友。
他宁愿自己辍学去修车打工也要供我读书。
我们在无数个寒冷的冬夜相互温存，抵死缠绵。
他去修车，我就打各种零工补贴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他不小心修坏了别人的豪车，欠了十五万外债。
男友的债主追来讨债时，我保护他被打成短暂性失聪。
为了继续帮男友还债。
他给耳聋的我介绍了一份保姆工作。
我勤勤恳恳伺候程棠语三个月后意外恢复听力。
却发现身后以为我熟睡的两人举止亲密。
沈柏渊搂着她宠溺一笑。
“她还真以为我是个破产的穷鬼。”
“当年她在网上造谣诽谤你的时候早该想到这一天。”
“玩她的时候我都怕她身上的穷酸味传染给我。”
“不过为了你，都值了。”
我默默流泪才知道原来我们之间隔着的是血海深仇。
熟背于心又一直没拨打过的号码终于拨出。
我的声音颤抖着：“帮帮我，求你了。”
...
泪止不住的从我眼角滑落。
今天给程语棠按摩五个小时的手指还在隐隐作痛。
原本因为听力恢复兴奋的心在听到沈柏渊的话后渐渐冷却。
这几年为了给沈柏渊还债，我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包括奶奶在我离家前亲手给我系上的平安玉。
为了给沈柏渊凑齐这十五万，我的手在菜市场杀过猪卖过鱼，遍布疤痕。
菜市场里没人要的烂菜叶子我捡来吃了一顿又一顿。
直到追债的人闹到出租屋里，我为了保护沈柏渊被打破耳膜失聪，丢了菜市场的工作，沈柏渊让我到他小青梅家当保姆。
现在，他们两个人交缠的声音还在我耳边起伏。
“柏渊哥哥，当时你让人去假装追债把她的耳朵都打聋了，你不心疼吗？”
程语棠吃味地娇嗔。
当时追债的人把家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
扬起的木棍要砸向沈柏渊的手。
我拼尽全力跑过去护住他，被人拳打脚踢。
耳膜破损失聪，手腕六级伤残，不能提重物和精细操作，从此无缘我的画家梦，拼尽全力考上的艺术学院也成了笑话。
“自作孽不可活，如果她没照顾好你，我才叫心疼。”
沈柏渊口吻轻蔑。
原来我付出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自作自受。
一口气堵在胸口。
程语棠娇笑着要他抱她回主卧。
我在狭小窘迫的保姆房睁开眼，泪水混合屋子里潮湿的霉味滚落在地。
手腕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想起父母的离世，我竟然还和间接伤害了我家庭的人这样亲密无间。
胃里一阵翻腾。
我爬在床边呕吐起来。
胃酸倒到鼻腔，恶心的味道布满口腔。
许久不落泪的我终于忍不住咬着牙呜咽出来。
和沈柏渊刚认识的时候他知道我的经历，心疼地抱着我哭得不行。
甚至在知道我因为经济压力大想退学后为了我辍学去学汽修供我读书。
后来他欠了债，我出去跑外卖杀猪杀鱼，一天兼职三份工赚钱给他还债。
被打得失聪残废时，我求他拿点钱带我去医院，他说钱已经还债用完了。
搂着我满眼心疼的说对不起，我知道他的难处体谅了他。
上一次意外怀孕，沈柏渊又说拿不出钱给我做人流，他养不起这个孩子，让我自己想办法流掉。
最后还是我在送外卖时不小心从二楼摔下来才流掉。
那天沈柏渊第一次给我煮了鸡汤，吻着我说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他不想让我那么辛苦。
我心一软又原谅了他。
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屋里的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我吐得连水也吐不出来了
沈柏渊回来时，看到的是我蜷缩在床边干呕的狼狈模样。
他好看的眉头微蹙，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自然地单膝跪地毫不嫌弃的替我清理污秽。
“怎么病成这样？”
他在手机上打字，递到我眼前。
沈柏渊熟练的拿出医药箱，仔细配好药片，又将温水递到我唇边。
动作轻柔得仿佛我还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刚才的一切不过只是我的幻听。
“小语身体弱，需要人照顾。”
他继续打字，屏幕的冷光映着他俊美的侧脸。
“她愿意提供这份工作，是看在过去我家破产前和她家的的情分。”
“你知道的，我不想欠她。”
他抬眼看向我的眼神深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再坚持一下，等钱攒够了，我就带你去最好的医院。”
我自嘲地笑笑。
以前的我怎么那样蠢，我病成这样了，他还满心让我去照顾他病弱的小青梅。
强忍眼泪，我强撑着站起来。
答应帮他攒钱还债，现在就只差这最后一笔钱。
攒够了就当还了他当年供我上学的恩。
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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